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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浮鳞鱼的一番动作,引得水波晃动,而那倒影却丝毫未动。

    仿佛……

    “不是倒影。”陆珩语气微诧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点,他并未再靠近那轮月影,只因他单单站在此处,就已经能感受到月影中传来的诡谲气息。

    幽影湖的情况,想来魔尊是知晓的,来日或许可以打探一下。

    陆珩伸手将湖底泥土下的天材地宝摄来,握在了手中,随后转身回到湖岸边。

    随意在草地上坐下,陆珩垂眸打量起手中之物。

    是一团半透明的晶魄,似硬非硬,似软非软,触手冰寒,却又蕴含无限锐利金气。

    倒像是纯水晶魄与极金晶魄的结合体。

    前者,是修行水系功法的绝佳之物,后者,则是剑修炼制剑胚的顶级材料。

    却是不知,这二者合二为一所炼制出来的是什么剑胚?

    陆珩伸手摸出一个阵盘,往周围一抛,瞬间将他笼罩在阵法中。

    并非是什么高明的阵法,只能隔绝气息,以及在有魔修接近时能稍加预警。

    陆珩将晶魄置于身前,闭目凝神开始炼制……

    数日之后,一道刺目灵光穿透阵法,去势不减划向前方。

    这时,从阵法中又窜出一道身影,及时抬手拂去灵光,顺便将“罪魁祸首”扣在了手中。

    陆珩也是未曾料到这种情况,炼制出来的剑胚是极品不假,但其中却含了两种力量,炼制成的瞬间,两股力量碰撞,才引起方才威力十足的那一下。

    所幸,碰撞之后,两种力量已经相融。

    陆珩将半透明的剑胚放入识海深处,缓缓吐了口气开始收拾周围残局。

    阵法是彻底废了,草叶被削去了一层,倒也不甚明显。

    陆珩又给自身施了个祛尘术,稍加整理后,遥遥看向禁地之外,修泽给他留下来的云舟。

    “已过去九日了。”

    修泽对他的“惩戒”并未提及日期,陆珩在心中估摸了下。

    也是时候离开了,距离天极盛会不足半月,尚需做些准备。

    离开禁地后,陆珩先将云舟送回九层书塔,顺道给上次修泽打坏的玉台补了个阵法。

    待回到护法殿时,召来了手下的主事与将领魔修。

    主事的有四人,这次倒是没捧着一堆玉简过来。

    陆珩问了句:“右护法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右护法于三日前回归。”一个身着蓝衫其貌不扬的魔修回道。

    此人也是修士转道魔修,名为纪印,能力不俗。

    主事魔修负责管理魔域大小事务,而将领魔修也统领魔兵魔卫,个个威势十足,魔气森然。

    “此次召诸位过来,是为天极盛会一事……”

    陆珩语气不急不缓,将一件件事情吩咐下去,最后,拿起手边的茶水缀饮一口,才道:“此次盛会,由尊主与我一同带领前去。”

    纪印等魔修闻言哗然,随后便是精神一振,眼中含着兴奋。

    “我等一定尽力而为!”

    待他们离开后,陆珩敛笑垂眸,半晌后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些事情与人,加起来都不如魔尊一人有趣。

    手指在碧色的杯沿上轻点了点,陆珩缓缓勾起唇角,既然他先前惹了尊主不快,不如去“赔罪”好了。

    如此想着,却没有立刻去往悬月崖,反而去了另一处。

    魔域有二十四城与中心域,悬月崖位于中心域核心,左右护法殿则一东一西护卫悬月崖。

    陆珩先找上了右护法黎阴朔,不出意外,见到了他从修真界带回来的旧友之女。

    也即是书中的女主,前云水宗宗主之女,云玉竹。

    因遭逢大难,此时神情中尚且难掩悲伤。

    陆珩扫过一眼,并未太过在意,神色如常将来意与黎阴朔道出。

    “尊主欲出席此次盛会?”黎阴朔中年模样,外貌上仍可见几分年轻时的风采。

    黎阴朔本就为此事苦恼,他近日需照料旧友之事,对天极盛会有心无力,陆珩的到来正好解决了他的忧虑。

    “我麾下魔修,便暂且交予陆护法。”

    离开之前,陆珩似是随口提了一句:“听闻修真界美食盛然,不知黎护法可有带些回来?”

    黎阴朔一愣,左护法怎知他从修真界带了这些东西回来?

    最后,陆珩如愿以偿拿到了一枚储物戒,转身朝悬月崖去了。

    特意来一趟右护法殿,盛会一事只是顺道,黎阴朔为了安慰云玉竹特意从修真界带回来的美食才是他的目的。

    思及修泽的口味,陆珩多要了些甜润的灵果之类,虽然比不上浮鳞鱼,但也有些滋味。

    时隔不久,陆珩再次站在悬月崖下的长廊上。

    既是赔罪,也不好瞬影上去。

    他得让尊主看到诚意才是。

    然而行至半山腰,陆珩忽而察觉到一股窥视的感觉,他脚步略微一顿,旋即继续往前走,故作未觉。

    嘴角却是扬起了一瞬,果然,那些人加起来不如一个魔尊有趣。

    顶着这道视线,陆珩一步步走至悬月崖顶,跳过暗沉河水,站在魔尊殿前。

    “尊主,属下求见。”

    殿门打开,修泽已然端坐高座上,遥遥将目光投来,看着陆珩走到跟前,才道:“左护法此时不应该在禁地中看护吗,怎可擅自离开?”

    陆珩伸出手,掌心躺着那枚白玉似的储物戒,语气轻缓:“属下来与尊主赔罪。”